初夏時節,隆寬哲在大棚冬棗園里忙著,棗花初開,滿園甜香,蜜蜂嚶嚶地在花葉間飛舞。臉被曬得有些黑紅,他用粗大的手擦了下臉上的汗水。
隆寬哲,1980年生,大學畢業,濱州市沾化區泊頭鎮朱家瞿阝村人。
隆寬哲說,他重新回到農村,起因是他不愿忘本。
隆寬哲兄弟兩個,全是大學畢業。“我和弟弟從小學到大學的費用,都是父母從地里掙來的。”他說。他的父親叫隆新華,今年65歲。剛承包到戶時,隆新華就承包了村東的11畝老果園,加上自家分的口糧田,全家有16畝地。
為了兩個孩子上學,隆新華夫婦沒黑沒白地在地里忙著。種糧收入低,他們就把11畝老果園改造成冬棗園。后來一代冬棗效益不行了,又種過桃和蔬菜。在地里忙了大半輩子,日子過得還是很緊巴,隆新華不甘心,2008年開始用高接換頭的辦法,把一代冬棗改造成二代冬棗。2011年改造完成時,家里欠下了二三十萬元的債。“如果二代冬棗掙不了錢,這個債只有你們兄弟倆扛著了。”隆新華對隆寬哲說,“我和你媽媽都老了。”
隆寬哲開始很認真地思考父親的話。從七八歲開始,他放了學就跟著父母在地里忙活,父母的忙與累,為他和弟弟年年掙來了上學的錢。他知道父親有個心愿——靠種地,具體地說是靠16畝冬棗園,過上體面的日子。十幾年來,父親在那些棗樹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。
隆寬哲大學畢業后,在沾化一家企業上班。他利用倒班休息的時間,在冬棗園里幫父親忙活。看著一年年漸老的父親,看著滿園的棗樹,他有時會冒出這樣一個念頭:是不是回到農村,幫父親打理冬棗園。這也只是個念頭,他仍然在企業上著班,倒班時跑到冬棗園里幫父親。
二代冬棗2011年開始量產,就顯示出比一代更高的效益,當年棗園收入十多萬元。2014年,隆寬哲幫父親建起冬棗大棚,二代冬棗每斤賣到40元以上,而一代每斤只賣二三元。2017年,經過認真考慮,在和父母商量好后,他辭去工作,回到村里,成了一個全職農民。他想幫父親實現愿望。
隆寬哲知道,只靠父親自己,要想實現愿望有些難。畢竟人上了歲數,容易按既有的經驗和辦法去生產,接受新知識、新技術、新產品等的愿望和能力都不行。“種地的人也該更新換代了。”他說。
相對于父親的做法,隆寬哲要做的,是把二代冬棗的品質提升到一個更高的檔次。“你得知道在為誰生產。”他說,“只有更高的品質,才會有更高的價格和更好的銷路。”當地棗農銷售冬棗的辦法是,不管是一代還是二代,都坐等商販上門。他對這種銷售辦法很不看好。“你生產出再好的產品,消費者也不知道是你生產的。”他說,“這樣,你的產品出不了名,*終也形成不了品牌。”
隆寬哲按部就班地提升二代冬棗的品質。改良土壤,多施用有機肥,盡量減少棗樹對化肥的依賴。限產提質,二代冬棗的產量必須控制在每畝1500斤以下,當地密植一代冬棗園的產量達到了四五千斤,產量高了質量肯定會受到影響。無害化防治病蟲害,整個冬棗園用防蟲網封起來,里面殺蟲燈、粘蟲板、聲波驅蟲器等全安上了,布下天羅地網,*可能不再使用農藥。肥水一體化,科學用水用肥,讓冬棗在*適宜的環境下長大。
隆寬哲說,提高質量的*后環節是采摘。在采摘二代冬棗時,他有“兩不”:國慶節以前不采摘,從環剝到冬棗成熟,需要120天的時間,滿足了這個時間冬棗才好吃;不紅不摘,也就是冬棗要片紅或點紅后再摘。因此,他的冬棗不是*性下樹,而是前后要摘四五次。
沒達到這“兩不”要求的,即便是老朋友找來,想在國慶節前弄點,隆寬哲也不會摘棗。朋友從樹上摘幾個嘗嘗,覺得很好吃了,仍不死心。隆寬哲說:“我現在不能給你冬棗,你拿現在的冬棗送給別人,會毀了我的名聲。”
隆寬哲現在已經名聲在外。這兩年,他的冬棗只賣給兩種客戶:自己到園子里摘的客戶;打電話或網上要貨的客戶。他絕不把冬棗賣給商販。他的棗園每畝產量控制在800斤到1000斤,產量是低了很多,效益卻提高了不止一倍——他的冬棗賣到每斤60元錢。
現在讓隆寬哲為難的,不是冬棗的銷售和效益,而是產量太小。這兩年,冬棗賣完了,仍有很多客戶要貨。他說沒貨了,有的客戶不相信,自己開車跑過來,看到樹上沒有冬棗,才遺憾地走了。
從中,隆寬哲知道這是個巨大的市場,相對于農民的傳統種植也會有更多的收益。他成立了合作社,按照他的思路和方法,帶領周邊農民種植二代冬棗。
現在的隆寬哲,在陽光下曬著,在風里吹著,在雨里淋著,過得很充實。他回到農村時,是抱著對土地感恩的心理,幫助父親實現愿望的。
兩年多后,父親的愿望卻變成了他自己要走的路——在農村發展下去,自己干一翻事業的同時,帶著對土地有深厚感情的父老鄉親致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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